开个小号疯狂磕

龟速,不定时更新老鸽子

23

(是灵魂与肉体的博弈,其中有任何一方败下阵来,都不能称之为——活着。)


Bi和畅回家见家长的愿景暂时还没有实现。


临近年底,艺人团队确实都很忙。

畅本以为在正式进入狂冲KPI的阶段之前,自己这段特意空出来的时间不会被影响到。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收录曲的唱片宣发团队突然致电她工作室,要约时间商讨一些紧急细节,要求歌手本人也务必在场。

突如其来的工作打乱了畅的生活节奏。早上六点半还沉溺在酣睡中的畅被经纪人一通电话唤醒,被通知到尽快做准备,车马上到楼下接她。

畅原本还迷迷糊糊地听着,闻言瞬间愣住,支支吾吾半天劝住了经纪人,说自己会收拾完自驾去公司,不用再让司机大老远赶来。

经纪人没再跟畅多掰扯,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畅长舒一口气,心里还有些后怕。

大家都明白是一回事,但畅暂时还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已经大胆到跟人回家,同床共枕的事情。

多少有点尴尬。


畅放下手机,艰难地从被窝里直起身子,眼睛没能睁开,还在努力地尝试唤回自己的意识。

相较而言,Bi清醒的快些。揉捏过太阳穴之后,视线变得澄澈通明,所以哪怕是在拉紧了窗帘不开灯的房间里,也能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丝丝亮光看清没睡醒的小奶猫那副让人心软软的小模样。

Bi忍俊不禁,刚才的一通电话她也听清楚了,索性抬手拍拍畅的肩膀:“我送你去吧。”

“嗯…好…”畅软软糯糯回应。

Bi凑近一点去看她:“诶,醒醒啦,你姐催你了。”

一想起经纪人那副总是恨铁不成钢的嫌弃模样,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瞬间清醒:“听我说谢谢你,是真懂得我最怕什么。”

畅一骨碌下了床,从衣架上取下衣服,Bi见状也顺势起身,准备出房间,把换衣服的时间留给畅自己。

畅调侃一笑:“这么绅士呢?”

“不然呢?”Bi按摩着肩颈接话:“你肯让我在一旁观摩吗?”

“想的美。”畅翻脸无情:“出去吧,带上门。”

Bi诚恳让出自己房间,去厨房准备给畅带路上能简单吃两口的点心。


车里,畅扣着手,戴着蓝牙耳机接电话听经纪人姐姐数落,Bi默默把车载音乐音量调低,贴心十足。

“好,我知道。快到了,再有个三分钟吧…”

畅在电话里又听了几句话后挂断,挑了个眉,撇过脑袋去看Bi,顺手摘下耳机道:“诶,你跟我经纪人,什么时候来往那么密切了?”

“怎么了?”

“她怎么知道你现在送我去工作室的?”

“这个。”Bi面不改色道:“合理推测吧。”

“推哪门子测。”畅嘀嘀咕咕:“她还让我把我家备用钥匙给你。”

“你不是早给我了?”Bi瞥了一眼自己的包,里面装着畅昨天睡前交给她的钥匙。

“能一样吗?”畅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让你帮忙去我家看着点上门清理,可她没有任何理由啊。”

“嗯。”Bi打满方向盘拐进写字楼入口区:“等会儿你可以直接上去问。”

畅小声念叨:“总感觉你俩商量着要把我卖了…”

“到了。”Bi停稳车,把灌满水的水杯递给畅:“去吧。”

“你呢?”

“我去你家盯维修,然后回酒吧,收拾收拾,要营业了。”

“哦。”

Bi笑笑,摸了摸畅的没做造型的一头顺毛:“结束了打我电话,来接你。”

“走了。”畅下车留了个招手的潇洒背影,大步流星消失在Bi的视野里。

Bi掏出包里畅给自己的家钥匙,沉思许久,随后仔细珍重地收好,启程驶向需要她盯梢的地方。


“姐,我来了。”

经纪人抬眼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气喘吁吁的畅,递了个眼色:“下次提前说,别再整得这么赶了。”

“今天是意外,我家…”

“你家淹了是吧?”

畅惊奇地看向经纪人,不可思议道:“你怎么…Bi告诉你的?”

经纪人点点头:“嗯。但你放心,她也不是事事都向我汇报。知道你不喜欢工作和生活失了边界,可你毕竟是艺人,她和你在一起也多少要替你在这一层因素多考虑些。”

畅这下明白了:“所以,她要把我们俩相处时,比较大的居所变动告诉你,你们好提早做打算对吗?”

经纪人点点头,难得赞许道:“挺聪明。”

“可是,”畅皱了皱眉:“她不累吗?谈个恋爱这么私密的事情,她还被迫要向对方那边的人报备,这…对她很不公平啊。”

“哟。”经纪人好以整暇道:“心疼上了?”

“不是,我就是…”

“她既然喜欢你,要跟你在一起,这是她理所应当要为你而牺牲的。”经纪人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道:“所以她也收了点好处啊,你把家钥匙给她了是吧?”

畅无语道:“这你又知道了?她…”

“她没说。”经纪人安抚性拍拍畅的肩膀:“我猜的。”

“姐…”畅无奈地瘫倒在沙发里:“别太明察秋毫了,我尴尬啊!”

“谁愿意看你俩那点小腻歪啊?要不是我还得管着你,你当我一天天闲的呢?”

畅递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行了行了。”经纪人不耐烦道:“开会了,一堆东西要讲。”

“不就那点事吗,跟宣发有关的?”

“不止,还有制作团队的细节,你…”经纪人翻阅着海外studio发来的长邮件,眉头渐渐紧皱:“畅,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出趟国,短期内是回不来了。”

“什么?为什么?”畅闻言瞬间坐直身子,震惊不解道。

“你新专的全部干音都丢失了。”经纪人偏过头来,看着傻愣在原地不愿接受现实的畅,无语道:“你自己找的这个制作人吧,啥都好,就是马虎得真够奇葩的。”

“我们…没备份吗?”

“有,但是,没有HiFi你能接受?”

经纪人看畅一脸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心里有了数,活动活动筋骨,伸了个懒腰提醒道:“跟你那位好好说说吧,要谈异地恋咯…”


另一边,Bi检收完房间,送走维修师傅,想起刚师傅多余夸了一嘴的畅家里的厨房设计,中西式分开,很适合会做饭的人在此施展身手。

Bi回忆起自己两次给畅煮粥收到的平平无奇的反应,一时突然就想向畅证明一下自己。

但是…

Bi正想打开冰箱,却又猛然停住了手。

Bi摇了摇头,不太合适,还是有点不太合适。

畅给了钥匙是一回事,但Bi深知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不经允许随意触碰畅家里的东西,有失分寸,时机也不大成熟,确实不合适。

所以Bi复原了畅家里所有的陈设,像是从没来过一般退了出去,驱车回了自己酒吧。


即使是很久没有亲自上手做一些准备工作了,重回岗位的Bi依旧没有半点生疏。在收到身边员工们成堆的彩虹屁之后,Bi也并不喜形于色,只是面对着几个年轻人期待的表情,福至心灵地给发了几个红包,顺势哄走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鸡仔们。

终于安静下来。

Bi雕刻完最后一个冰塑,清洗完工具后摘下橡胶手套,打算给自己磨一杯意式浓缩提提神。

机器翁然,醇香四溢的油脂漂浮在量杯的刻度线上,Bi很喜欢这样一个安逸宁静的过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接到来自心上人的电话。


“结束了?”Bi的声音里带着笑,温温柔柔的:“我现在来接你?”

“你别来了,我司机等会儿直接送我回去。”

“好。”

“笔,我今天晚上的航班。”畅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犹犹豫豫:“飞伦敦。”

“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

Bi闻言笑容僵在脸上,脑袋“轰”地一声一瞬间空了,捏着量杯的手也一时忘记了松开,直到意咖油脂满上杯沿,滴在了手指上。

Bi被滚烫的温度疼得心头猛然一蜷,却也终于想起了开口:“为什么要分开?”

“因为我那个冤种制作人!他居然把我的干音弄丢了!我前段时间去国外那几个星期的努力全白废了!但是宣发日期是订好的,我得尽快飞去重录,保证质量又不能误了时间,我真的…”

“不是。”Bi突然又有些不懂了,刚从一瞬间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不理解道:“那你为什么说我们要分开?”

“我要出国啊,你又不可能跟着。”这回换电话那头的畅不懂了:“那不就是分隔两地嘛,异地恋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

Bi长舒一口气,卸下了绷紧一身的气力,后怕,却又控制不住地,语气染上了一丝狠戾:“那你不能好好说吗?”

畅又委屈又无辜:“我说什么了?”

“没什么。”Bi喘着粗气,意识到刚自己那一时的状态不对劲,有些难受:“你…注意安全。”

“哦…”

语音通话里畅的声音有些弱了下去,也没再多说些什么,简单和Bi聊了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Bi无力地垂下胳膊,费劲儿地手撑着操作台平复情绪,心脏依旧在不正常地剧烈跳动。

食指红了一片,肿胀着刺痛,Bi也无暇顾及,甚至忘了用凉水冲一冲。


是了,她听到“分开”二字的那一瞬间就是误以为畅要和她分开,彻底掰了的那种分开。


Bi自嘲地苦笑出声。哪怕挂了电话,她的手臂也依旧因为害怕而颤抖不止;哪怕已经亲耳听到畅亲口承认的只不过是要出趟国,继续异地恋而已,她此刻也仍然拼命在脑海里搜刮自己到底有没有在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做了什么错事。

Bi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她像个走着钢索的演员,生怕下一步失误就会断送前程。

她的分寸感拿捏得刚好,她的自制力也一度是引以为傲的,但这一切却在听到那两个字的一瞬间全线崩盘。

Bi只知道,她的身体在叫嚣着不要,不要分开,不要失去她,即使是海市蜃楼一般的美好她也永远不要拱手让人。


只是几个星期见不到面而已,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Bi原地冷静了许久,默默给自己找了个冰袋敷手指,然后回房间涂了点烫伤膏,接着包上纱布。回到咖啡机旁,这才想起那杯新鲜出炉却一口未动的espresso。

Bi把量杯里浮沫散尽的咖啡液倒在杯子里。刚热腾腾得能烫出水泡的咖啡,现在只剩下微弱可怜的一丝丝余温了。

Bi抿了一口,表情复杂。

她不太喜欢喝冷咖啡,因为少了醇香,只有苦。


苦得让人舌根发麻,想掉眼泪。


…………

“落地了。”

“好,身边有人吗?”

“助理。”

“注意安全。”Bi深呼吸一口气,语气轻轻:“早点去酒店休息吧。”

“现在去。”

“嗯,好。”

“……”

“……”

“你…”畅手指扣着卫衣的连帽绳,试探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了。”

“那挂吧。”畅的声音在伦敦街头瑟索的狭道风中显得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同时小得几乎不可闻:“你那里很晚了。”

“…你注意安全。”

“第三遍了。”畅扶额无奈:“我知道,先挂了,拜。”

“拜。”


“畅姐…”小助理听着她俩的对话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道:“你和Bi姐闹矛盾了?”

畅扯了扯嘴角,勉强给了个好看的表情:“没呢。”

“她也是关心你。”小助理以为畅嫌麻烦,不愿意总是要到一个地方给Bi报备一下,试图调解:“她跟你分开了,肯定时时刻刻想着你,心里牵挂着你呀。”

“嗯。”畅不置可否,转而却又摇了摇头:“真是怕了她了。”

小助理听不懂,一脸疑惑。

“没什么。”

畅扯过自己的行李箱,解锁手机发消息联系司机,不打算继续向小助理吐槽些有的没的。


Bi没有安全感的这个问题,很明显,愈发严重了。

这的确是畅完全没想到的。

畅深知Bi这种性格很难脱离目前这种拧巴的状态,所以她一直在做一些积极的尝试,想要帮助Bi构建独立自主的安全感。比如把很多二人之间相关的事情交由Bi负责,也包括像她展示绝对的信任,甚至直接把家钥匙给了她一把。

但似乎,起效有些慢。

畅也于是陷入了苦恼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


坐在车上,畅心情低落地把玩着手机,复盘自己有些失败的计划。

“Bi啊,Bi,”畅在心底暗自长叹了一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畅抬眼看着车窗外飘着小雨密布阴云,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

不应该激她这一下的。


事实上,畅对Bi脱口而出的那句“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是事先设计好的测试,算是畅对自己下的一个赌注。

赌的就是Bi的反应。

结果很明显,输的一塌糊涂。

畅有些烦躁地撸了一把自己遮挡眼睛的半长发,想起Bi听到那一句话的过激反应,忽然间就觉得越过越回去了。

对她情感这么长时间的渗透与交流,到最后弄得就和她的新专干音似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甚至还比不上两人刚开始。

畅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她甚至都为了不那么明显而只轻描淡写说的“我们得分开”,而不是直接剥皮抽筋般直接的“分开吧。”

畅也怕。

她就是怕,她当时若是直接那么说,Bi会直接崩溃掉。

现在看来,真是明智,只不过还是有些后怕。

怎么办呢?畅苦恼不已。


“啊!!”小助理突然惊恐地尖叫出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一下子惊醒了沉思中的畅。

“怎么了?!”畅猛地回过神,前座的当地司机也惊呼出声,似乎也同样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畅循着二人视线的方向朝另一头望去,看清楚的瞬间立刻汗毛直立,脸色煞白,出于巨大的恐惧,喉咙里甚至连一句声音也难以发出。


就在她们这辆车右前方的的十米开外,冰冷硬质的沥青路上血雨交融,一具西装革履的躯体躺倒在地。

以之为中心,刺痛瞳孔的鲜红裹挟难以言状的人体组织液随之蔓延开来,空气里甚至逐渐弥漫上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受到严重惊吓的行人四散奔逃,呼救与呐喊声嘈杂纷乱,一瞬间只剩下可怖与悲拗。


一个人,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距离畅十米之外的地方,跳楼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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